【警探组|汉康】城堡里的人(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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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旷野之上的平静被野蛮的叫嚣所打破,暴躁的治安军扯着嗓子也无法与城堡里的人进行任何沟通。盖文·李德反复嚼着齿间留下的一块儿烟蒂,和着唾沫把它吐在了纯白的雪地上,他掐着怀表倒计时,终于,他挥了挥手,治安军冲撞开了安德森城堡的大门。

一片死寂的黑暗中,只剩下盖文屏住呼吸后的心跳。

“安德森副队长?”他接过同僚递给他的火把,用着被强制冷静的声音向着未知的空气喊话,“老伙计,不记得我了吗?”安静得过分了。他身后的士兵们再确认安全后陆续涌入城堡的大门,借着火光在楼内搜寻。“值钱的东西,都拿上!”盖文看着他们满满地侵占了整个一楼,带着几个小伙子踩着楼梯冲上了二楼。

刚踩上二楼的楼板,盖文就被迎面扑来的一排骑士吓了一大跳,一个年轻人好心地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却被他气愤地拍开。他咒骂着这虚张声势的铠甲,指着每一扇房门让士兵挨个搜查,自己一转头被走廊尽头的大门所吸引,一步一步地逼近。当他终于抓住了门上的黄铜把手后,他嫉妒着汉克·安德森拥有的一切,积压多年的愤懑与不平像火山喷发一样猛烈地冲出他的胸膛,使他来不及礼貌地转着把手开门,一脚踹开了那意外没有上锁的房门。

“呵!”盖文发出吃惊的感叹,随即又面目狰狞地向屋内走去,恨不得把他脸上的每一寸伤疤都挤进那骇人的褶皱里。“兄弟,你在吗?”他嘲讽地说道,用这种语气来为自己造势,“咱们也是好几年没见了,不出来叙叙旧吗?”

没有人回应。

“噢,也许你根本不记得我,毕竟你正人生得意的时候,我也不过是个小喽啰,”盖文在吐出那个无比下贱的词汇时咬牙切齿,“可现在不一样了,兄弟!我将会是底特律治安军的新一任副队长,而你,你将作为我的战利品,被挂在墙壁上!”盖文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残肢断臂的家具,在烧红的火光中,他看见了一抹粉红色的荧光,他环顾四周,又向那奇特的光源靠近,在他即将看清那一点光亮之时,一个强壮的身影一跃而出,将他扑倒在地板上。火把滚落一旁,点燃了暗红色的床幔。

他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

“安德森!”盖文瞪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闯入他视线的影子竟然不是一头凶恶的野兽,而是一个怒火中烧的男人。“这他妈的… …”盖文大张着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不会是底特律治安军的副队长!你个杂粹!”汉克朝着盖文吐了口唾沫,说道。

“妈的!这句话还是送给你自己吧!”这一口唾沫让盖文不再纠结于汉克·安德森的形象和他为何会如此这般的可能原因,他嫌弃地抹掉脸上那一摊令人作恶的液体,用力一踹,顶着汉克的肚子把他踢了出去。汉克已经不再年轻,他没有抗住盖文的袭击,滚了出去,在盖文轻松地起身后费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但他仍不示弱,曾经的底子让他还不至于像个废物一样卧倒在地,他抡起拳头向盖文砸去,盖文还没使上劲还击,就捂着脸向后退去。

“来啊!”汉克吼道。

“该死的老头子,”盖文正了正下巴,“别他妈再逞能了!”说罢,盖文朝着汉克冲了过去,两个人再次扭打在一起。起初,汉克还能拳拳到肉地打得盖文无法招架,但很快,衰老的身体机能败下阵来,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满脸通红,高温和燃烧产生的气体令他窒息。盖文终于等到了机会,他狠狠地锤向汉克,把他按在地板上。

“你不是挺牛逼的吗?起来啊,起来!朝这儿打!”盖文一直手扯着汉克的衣领子,迫使对方直视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抵着自己的头,大喊道。可是汉克没有回应。

“妈的!”被忽略的盖文又对着汉克的头一通猛砸,冷静之后,他看见自己满手是血,而汉克则断了鼻梁,睁不开眼。就差一点,杀了他,杀了他!盖文的心中有个声音在用力地呼喊,他拔出自己的佩刀,高举过头顶,正准备给予汉克最后一击,而汉克只是别过了头。

可盖文迟迟没有刺下那一刀。

他僵直的手臂一直在颤抖,但他没有办法完成这最后的一击。他知道汉克已经没有气力了,一切都变得简单无比——只要他把锋利的刀尖刺入安德森的胸膛,只要他杀了他。但他无法做到。当他看着眼前这个负伤的男人,他没办法欺骗自己,他必须承认,这不是一头野兽,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颠覆了他。

他诧异、困惑,他无法找到一个合理的答案,来解释,为什么汉克·安德森不是传说中的野兽。

“杀了我,就像你打算做的那样。”汉克努力从喉咙里发出一丝声音。

放肆的火焰冲上天花板,盖文·李德的军队在楼下像是劫匪一般掠夺了所剩无几的珍品,他们闻到了已经被烧焦的空气,瞬间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地扔掉了火炬,一边撤退一边打砸剩余的家具。

“副队长!我们没有找到卡姆斯基的破烂儿玩具!我们走吧!”一个士兵在门外喊了一句,盖文眼瞅着木制的吊顶即将坍塌,一把甩开了汉克站了起来。

“由你自生自灭吧!”他留下了这句话,准备离开。在踏出房间的那一刻,他回头去寻找那个诱人的光芒,可大火已经吞噬了一切,只剩下呛人的黑烟把他逼了出去。

直指天穹的火焰把石砌的城堡拉长为了埋葬圣者的中世纪修道院,盖文随着怀抱着青花瓷和金银器的士兵撤出了城堡,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当他消失在被熏黑的天幕之下时,康纳的脚印与他在悬崖上留下的马蹄印重合了。被风吹乱了头发的男孩被远方的火团刺痛了双眼,他急忙回身,却不料撞上了——

“父亲!”

“好久不见,康纳。”卡姆斯基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康纳,声音无比平静。

“为什么?”

“为了救你。”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康纳扯过卡姆斯基的缰绳,怒视着他。

“这难道不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吗。”

“什么?”

“我只想要你,可他们想要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冷冰冰的仿生玩具,”卡姆斯基轻轻拍掉康纳的手,“跟我回家吧,康纳。你已经来不及了。”

“不!我要去找安德森副队长!”康纳坚定地说道,然后向着城堡的方向跑去,可骑马的卡姆斯基拦下了他,拽着缰绳让马侧过身来,堵住了康纳的去路。

“真没想到啊,康纳。我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个结果,”卡姆斯基自言自语地说道,“多年以前,阿曼妲还是我最敬爱的导师。她理性,富有科学精神,是我崇拜的偶像。可后来的我们有了分歧。其中,她认为人性本恶,因为‘恶’才是我们的来处,因为万物生于黑暗而追逐光明,人类愚昧无知又自相残杀,固执如黄牛,脆弱如蝉翼,却又拒绝直面自己的恶,以善良无害的外表来掩饰内心,所以她决意揭发他们,迫使他们正视现实。‘红冰’如此,汉克·安德森也是如此。”

 “而另一个问题,则有关我们的去处,我们的未来,”卡姆斯基的眼神中充斥着复杂的情绪,这令康纳不禁打了个冷颤,“身为科学家的我们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跳出历史的局限,在达到某一点时止步不前,而就在那时,她认为我们终于来到了那个岔路口。”卡姆斯基好像是在品味过去,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也许,唯物的科学已经无法满足她了,她选择了与科学完全不同的道路。原始时期的人们已经学会用石头上的壁画来恐吓猛兽,用完全主观而唯心的思维力量来对抗物质世界的攻击,这是‘巫术’或者‘魔法’的起源,与此同时,也是阿曼妲的理想。这种存在了成千上万年的力量被科学所取代,但它是否真的全然都是谬误,又或者,它们不过是并驾齐驱,在两个不同的维度上发挥着截然不同的功效。”

“我无意去解释我自己的见解,也无意去探讨阿曼妲的对错,事实上,我思考的问题远不止这么简单。只是,时至今日,她所致力于的事业也终于启发了我,那些曾经被我嗤之以鼻的‘戏法’开始感染我的思想,我不免有些怀疑,我是否就是对的。克洛伊和你的诞生是我梦寐以求的,这告诉我,科学从未止步,但你们的不可复制性也让我明白,偶然的创造无法冲破桎梏,没有系统的理论支撑,我所做的一切都将只是历史开的玩笑。”

“特别是,”卡姆斯基深吸了一口气,“像你这样一个完全物质化、完全客观化的存在竟然会执着于形而上的心灵,这是我完全不曾预料过的。不过,既然你向我抛出了这个问题,那我也愿意尝试着去解答。你问我怎样才可以拥有一颗心,我当时的回答是让你去翡翠城,那另一个问题接踵而至:铁皮人究竟是在旅行的终点得到了心,还是——它在与多萝西的旅途相伴中逐渐发现了,它自己的心?”

“康纳,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但你要记住,这一切的结局,都取决于你自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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