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所有文章请见置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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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与野兽AU，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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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康纳的眼睛盯着被风吹动着的纯白色纱帘，但思绪却并没有集中于此。他低垂着头，像夜幕上的星星一样眨巴眨巴眼睛，任由那搓不听话的小碎发轻抚着他的额头。

夜深人静之时，黄色的小光圈忽地变成了蓝色，无声而迅速。

康纳抬起头，皱了下眉头。他得到了一个结果，一个与寻常认知不尽相同的结果。这个结果既可以完美符合“野兽”的条件，也合乎他从抓痕上收集来的信息，也更能解释安德森副队长对于人类工具的熟练使用。虽然这个分析结果可能会让人大跌眼镜，但坚持理性客观的机器人在逻辑上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妥。

康纳认为，汉克·安德森有很大几率是被阿曼坦的诅咒变成了哺乳纲真兽亚纲灵长目类人猿亚目，而在这个范围内最适宜的种类是——金刚猩猩。

得到答案的康纳爬上了床，笔直地躺在被褥之间，心安理得地进入休眠。

不知过了多久，清晨的阳光洒入康纳的房间，在明媚的光线下无处可藏的尘埃飘浮于空气中，把窗外温暖的景象抹上朦胧的色彩。康纳睁开眼睛，瞳孔为了适应环境而在几乎一瞬间进行了调节，他掀开被子下了床，一种陌生感却席卷而来。

康纳的头在房间里转了一大圈，他发现巴洛克风格的暗纹壁纸没有斑驳，他发现深红色的胡桃木地板没有翘边，没有被顽固的污垢包围的窗玻璃，没有因合叶生锈而叽喳乱叫的柜门。一夜之间，这个房间恢复如初。迷茫的康纳跑出了房间，跑下了楼，在城堡里乱跑。墙上的抓痕都不见了，地毯焕然一新，厚重的窗帘被绑在柳叶窗的两边，阳光充满了整个城堡。康纳推开城堡的大门，他瞪大了眼睛，眼前的一切更加不可思议。

春天，是春天。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下，绿油油的青草整齐地随风摇摆，远山和茂林屹立于遥远的地平线。康纳感受着鸟语花香，感受着草长莺飞，他迈出脚步，走在安德森庄园的小径上，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花园。原本枯死的橡树茁壮地生长，庞大的树冠在柔软的土地上投出一片阴影，不大不小的水池怀抱着波光粼粼的池水，清澈之间穿梭着几条尾巴艳丽的水鱼，被鲜花包裹的喷泉欢快地吐着水，它身后的花神用用妖娆的身姿炫耀着她的美丽。出生在八月的康纳只体验过躁动的夏季步入年迈，深沉的秋季陷入寒冷，他伸出手来感受这个季节的温度，一只展翅的蝴蝶停落在他的指尖，又轻柔地离开。

一阵风起，康纳听见林子深处有人的欢声笑语，他深入花园的内部，站在比他的腰还要粗上好几圈的大树后面安静地注视着前方。一位棕发的女人背对着康纳坐在树下为一个同样是棕发的小男孩讲故事，她声音细细的，银铃般的好听，只是康纳听不太清她在说什么。繁密的树叶把阳光分裂，那些金黄色的碎片为他们镶上了金边。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穿过康纳的身体走到他们的身边，康纳还来不及想究竟是他们两个中的哪一个是虚幻的，目光就又被那温馨的画面吸引了过去。金发的男人把男孩轻而易举地抱了起来，他们说了些什么，男人又把男孩放到了树下，拔出精致的匕首在与男孩头顶同一水平线的树上划了一道，刻下了一串字母。

“爸爸，树也会长高的！”

“那就比比看你们两个谁长得快！”

康纳只听清男孩和男人的这两句对话。一阵大风起，康纳的眼睛被吹得睁不开了，他们的声音也渐行渐远。温度骤降，落叶在空中盘旋，时间被疯狂地加快，季节的交替变换在瞬息之间完成。风停之时，是冬天的降临。

康纳的机器大脑被刚才发生的一切逼到几乎停转，他在冰天雪地中孤立无援，寒冷攀着他的双腿又爬上了他的脸，他一低头才发现，自己都快要变成冰柱了。冻结的速度比康纳预想的要快得多，他想动也动不了，就在他要绝望之时，远处的旷野之上出现了一个身影，康纳想要呼救，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对方也是一副隔岸观火的样子，眼睁睁地看着康纳变成一座冰雕。

“玫瑰，”康纳在丧失听觉之前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找到玫瑰。”

康纳挣扎着想要问她什么玫瑰，结果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环顾四周，而周遭的一切又恢复成了他印象中的样子。康纳又一次跑下了楼，跑了出去，按着记忆里的路线寻找春天的影子，可被泥土掩埋的水池和断臂的女神提醒着他，这里没有春天，以前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机器人会做梦吗？”很久之前，康纳向卡姆斯基问起过这个问题。起初，卡姆斯基坏笑着跟他讲了一大堆的兔子洞和奥列·路却埃，可康纳并不知足，他追问着卡姆斯基，而后者只好认真地对他说：“梦，作为意识活动的一种，来源于物质，来源于人类从客观世界中获得的经验。梦中的所有元素都来自人的记忆，同时也能够自发地反映出人深层的认知。也就是说，梦是从人的大脑——”卡姆斯基说着，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康纳的额头上，顺着康纳的鼻梁、下巴、脖颈下滑，最终停在了康纳的左侧胸口，“到心。”

“你有心吗，康纳？”卡姆斯基意味深长地反问道。

我有心吗？

康纳抬起眼皮，凝视着眼前陷入永恒沉睡着的大树，它的树干上笨拙而潦草地刻着一个名字：“柯尔。”

TBC

PS.❗“做梦”是来源于2014年法国版《美女与野兽》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