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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与野兽AU，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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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汉克·安德森目送着男孩逃离了他的城堡，无动于衷。相扑见状，在他的身边来回地扑腾，嚎叫着，试图让它的主人做点什么，可后者直接无视了它，他只是木木地盯着玻璃罩里的玫瑰，摩挲着那光滑而易碎的外壳。哀求无果，相扑也跟着跑了出去，等到汉克回过神来，他能做的只是抱怨了一句：“这忘恩负义的傻狗！”

汉克走下楼，为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一口气吞了下去。长久以来不节制的饮酒习惯已经致使汉克的舌头完全对酒精麻痹，他根本体会不到什么醇香、什么顺滑，他机械地往胃里灌入这凉凉的液体，以期自己的神经中枢被它们攻占，然后没心没肺地陷入沉睡——但每次都没成功，酒精反手给了他一巴掌，让他顶着糊成一团的脑子却更加清醒地面对现实，汉克手里握着酒杯，另一只手伸到腰侧摸到他的配枪… …

汉克一直都想这么做，每次买醉他都会摆出他的手枪，可畏惧和犹豫让他在酒液穿肠而过之后仍然没有勇气，也许再来几杯就壮上胆了，不过颤抖着的手在那时根本就握不住枪，他脖子支撑不住他的头，“哐”得一声砸在了桌子上。

呸，真逊。

然后，他好像做了个梦。

汉克并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他的眼皮半开半合地，口水倒淌了一大片。他朦朦胧胧地看见一个个子不算高的男孩子，估摸着也没多大，这个小家伙围着他转了好几圈，又是揪胡子又是扯头发，烦死个人了，但汉克现在软得像一坨烂泥，被拍得稀巴烂地附着在桌子上，何谈一摆胳膊再送给他个“去你妈的，臭小子”。不过换句话说，男孩也是意外地有耐心，他明知道汉克压根没那个力气去管他，但他还是乖乖地站在一旁，动不动戳戳汉克的后背。

几番交涉无果后，男孩慢慢凑了过来，趴在汉克的耳朵边上说了一句：“起床了，爸爸。”

汉克一下子就爬了起来。

年过半百的副队长慌了神，他用袖子擦了把口水，在房间里四处张望，他好像看见那个孩子有一头可爱的棕发，他好像看见了好奇的咖色双眸，他好像还… …妈的，记不清了。汉克气愤地抓了抓头发，头疼欲裂，胃里翻江倒海，眼里还有不知道是酒精作祟还是发自真心的泪水在打转。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完全浸入情绪，相扑的叫声在门口响起，圣伯纳犬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二话不说就要揪着汉克的衣服把他拖出去。

“你个好家伙，还知道回来？”汉克真是又气又喜，尽管他现在还四肢乏力，但他毫不犹豫地把相扑扯开了。

“汪！”相扑急了，它在汉克面前跳了起来，前爪扒拉着汉克的裤子，又咬又啃地。这可把汉克给吓着了，一个庞然大物像发了彪一样死命让你跟着它的指示，见多识广的汉克意识到这怕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行了，行了！听你一次行了吧！”汉克摁住相扑的脑袋妥协道。得到回复的相扑就跟听懂了人话一样，转过屁股就往外跑，汉克看着外面已经黑压压的天愁了一下，但还是追了上去。

“这可真是... ...我一把年纪还得听一条狗的。”

相扑在前面引路，汉克在后面追，无法忽视的身体机能衰退使汉克耗尽了全部的力气，他按着膝盖急促地呼吸，心跳平复后顺着相扑的脚印和声音赶了上去。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去哪，阴森森的森林里还有扑扇着翅膀嚣张地从他头顶上擦过去的鸟类。这一点都不友善的氛围让抱着脑袋的汉克有一点害怕，他甚至能看到森林深处一闪而过的黄绿色眼睛，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下，竟然还有生物在顽强生存，那他们绝非平常角色。

“我的天啊，这是要去哪！”汉克喘着粗气吐槽道，自己喷出的雾气糊了他一脸。路边——不，压根就没有路——的荆棘扎着他不经意裸露的皮肤阵阵刺痛，他用余光瞥到那些枝桠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像是衣服的一角，汉克短暂地停下来端详，但前方传来的狗叫让他翻了个白眼追了上去。

然后他发现了脸贴着冰面倒在湖上的康纳。

“操！”汉克加快了速度奔了过去，冰封的水面泛着寒冷的光泽，好久没有这样激烈运动过的副队长笨拙地控制着自己在湿滑湖面上的平衡，结果还是一屁股直接滑了过去。

“康纳？康纳！”汉克摇了摇昏迷不醒的康纳，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之前有力气跟他对峙的男孩现在不合时宜得安静，他的身体都已经凉透了，原本被梳得一丝不苟的短发在风中凌乱。见对方没有反应，汉克把手伸向了他纤细的脖子，可他根本没感受到康纳的脉搏，吓得他一把把康纳翻了过来，但这个举动带来的发现着实给了汉克不再坚强的心脏又一个暴击。

“我操！”手还扶着康纳脖子的汉克差点没把康纳扔回去。他看见康纳身上有着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它们在康纳细腻的皮肤上留下了狰狞的印记，但比伤口本身更恐怖的，是汉克透过裂口看到的东西，一些根本不应该存在于人体中的东西——轴、轴承、那啥啥、这傻傻，还有更多更复杂的零部件汉克连见都没见过。

“我的天，这他妈的… …开玩笑呢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汉克意识到，康纳从来都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