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探组|汉康】城堡里的人(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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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副队长,您刚才哼的是什么歌啊?”康纳端坐在餐桌前问道。

“我哪知道,听别人唱过。”

“明白了。”汉克的回答显得漫不经心,但康纳没有深究。他第一次在餐桌上正视汉克的形象,不免好奇地观察对方的吃相,而这让汉克背后发凉。

“看什么看,吃你的。”汉克有些恼怒地说道。

“我不会进食,副队长。”康纳抱歉地低下了头。汉克第一时间的反应是不自觉而自发地,他猛地一抬头望向康纳,然后在注意到男孩满脸的胶布后恍然回神,不太习惯地嘟囔了一句“我忘了”。说来可笑,康纳此前那么长时间的无进食状态都没让他这么惊讶,只会天天想着这倒霉孩子怎么还没饿死,反倒是现在亲眼见到对方是个机器人后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汉克反复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哑口无言。

“你,”许久之后,汉克缓慢地从嘴里挤出了一个单词,在康纳歪着头向他投来询问的目光后,又接了下去,“你刚才问我什么?”

“我说,您刚才哼的是什么歌。”

“我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我记得以前有人唱过――不,是我的妻子唱过,她在给我的孩子讲故事时唱过,我忘了那个故事,只记得这首歌。”

“《冰雪皇后》吗?”

“我不记得,我不喜欢童话故事。这样说来,那孩子跟我还真是很像,至少他也不喜欢这种谈情说爱的故事。”

“也许那并不是关于公主和王子的,那只不过是一个孩子和另一个孩子之间的友情。”康纳认同汉克自称的“不喜欢童话故事”这个观点――他显然不知道《冰雪皇后》讲了些什么。

“管他呢。”汉克烦躁地挠了挠脸,但又好像想起了什么,继续说了下去:“他喜欢看骑士和龙的故事,看英勇的武士用刀剑戳穿魔法师的阴谋诡计。男孩子都是差不多这样,连他们的游戏都是拿着木棍装模作样地打来打去。哈,他们会期盼长大后人人都会变成骑在马背上的英雄,惩恶扬善,保家卫国。可惜的是,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龙的。”语毕,汉克喝了口水来压下那突然就难以下咽的晚饭。

“听上去,您的儿子会是个很勇敢的孩子。”康纳意识到不对,立马转变了态度,将话题扯到了积极的方面。

“你可算了吧,就知道捣乱,就他妈差上房揭瓦了。你知道吗,有一次这小屁孩要去爬树,就他那短胳膊短腿儿的爬什么树,怎么上去的我反正不知道,等我们都过去,就看见他一个人挂在树上下不来,还哇哇地哭,我问他:'你上得去还不知道怎么下来吗?'结果我越说他哭得越凶,我能有什么办法,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还得回家好好哄着。勇敢个屁啊。”汉克讲起儿子来滔滔不绝,声情并茂,十分具有感染力,说完后连他自己都笑得前仰后合。在一个瞬间,他似乎看见康纳也在笑。随即,汉克像是动了什么开关一样停住了,卡了壳,他愣愣地看着康纳,他从来没见过康纳的笑脸,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因为回忆往事而开心。他就这样盯着康纳的脸,陷入了一个世纪难题。

“副队长?”康纳歪着头,那贵宾犬一样的眼神又回来了。汉克仍然纹丝不动地盯着康纳,用视线描摹出他的轮廓。在烛光下泛着暖棕色的头发,被水光打亮的棕色眼珠,一切仿佛似曾相识。汉克甚至诧异,如果那个男孩还在,他会不会在某一天长成康纳一般的模样。

“副队长?”康纳又问了一遍。

“你刚才在笑吗?”汉克反问道。

“笑?不,笑是一种复杂的表情,是需要复杂的情感来驱动的。很抱歉,由于我还处在学习人类的初级阶段,我比不觉得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出那样的表情。”康纳字正腔圆地解释道,他机械的情绪让汉克头疼。

“就知道放屁,我怎么不知道笑还需要什么乱七八糟的情感。”

“就是……笑是需要发自内心的,我没有心,所以我不会。”

“谁跟你说笑是要发自内心的,其他表情不需要啊?假笑难道也是发自内心的吗?”汉克的一连串问题让康纳招架不住,他还试图辩解什么,比如他认为汉克指的是真诚的表情而后又偷换概念改成了带有欺骗意味的行为,但他却越说越乱,最终放弃了争论。至少在康纳的认识里,在原本的预设条件下,笑是一种很神奇的举动,它代表着愉悦,代表着开心,它就像代表悲伤的流泪和代表愤怒的狰狞一样,都是对复杂情感的反馈,而复杂的情感就代表那不是思维层面上就可以解释得通的,就代表……那不是通过逻辑推导出来的,不是通过思考而觉得什么才是符合当下的,而是从心底涌上来的,就像……康纳想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气,那股寒气从几个钟头之前的湖面飘来。

“你脸都白了,想不出来就别想了嘛,”汉克打断了康纳自我沉浸的思考,他用叉子轻轻敲打着盘子,说道,“你呢,你今年多大了?”

“我?如果您是指我到目前为止的运行时间,那……”康纳粗略地计算了一下,然后说出了一个让汉克大吃一惊的答案,“三个月。”

“你是来搞笑的吗?”

“没有!副队长!”汉克今晚已经否认了他好几次,康纳的语气开始加重。

“妈呀,这也太小了吧。”汉克不可思议地感慨道,但渐渐地,他也觉得合情合理。康纳的某些表现有一种天真的幼稚,有一种过于单纯的理性思维。这些表现让汉克醒悟,康纳永远不会是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也永远不会是康纳。终有一天,那个男孩会长大,会骑着战马,像他的父亲年轻时一样豪放而张扬,而康纳……汉克无法遇见他的未来,但他有了私心,他希望康纳永远不会被时间改变,就像时间不会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因为他知道,这些表象可能不过是康纳机械本质的使然,可汉克自觉忽视了这显而易见的可能,他自愿相信――或者说欺骗自己,康纳只是个孩子,而且永远都将会是个孩子――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孩子,却比那深情得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这只是让他心里好受一点,让他感觉他不是独自一人,即使,他预见,他会想起另一个人。

烛光之下,两个人谁也猜不透彼此的心事,只有跳动的火焰,渲染着逐渐暧昧的气氛。而在山林背后的村庄里,另一团火焰也在燃烧。

“暴风雪要来了,克洛伊。”

“是的,伊利亚。”暴风雪来临的这个夜晚,克洛伊关上所有的门窗,为确保万无一失,她又彻底检查了一遍。
“它会停留几日,把我们都埋了。”

“您知道没那么夸张。”

“至少它会把路都封上,谁也出不去,谁也进不来,”卡姆斯基抿了口杯中的热茶,随意翻阅手里的书页,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无心阅读,没过多久,他就嫌弃地把书扔到了一旁。“康纳还没回来,下了雪以后就更困难了。”

克洛伊拿起了被卡姆斯基抛弃的书籍,规规矩矩地把它放回了原处,然后坐到了卡姆斯基的对面。“我们可以做什么?”她问道。

“问得好!你觉得呢?”卡姆斯基饶有兴趣地盯着克洛伊平静如水的面庞。克洛伊的光圈晃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睛,陷入思考。不大的空间里回荡着钟表的“滴答”声,伴随着大风拍打玻璃的节奏,克洛伊向窗外望去,漆黑的街道上只有不远处的一家酒馆还不时传出豪爽的欢笑,那里的人们似乎无惧自然的力量,她望着那被灯光点燃的木屋,许久,说道:“您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是吧?”

卡姆斯基循着她的目光望去,瞬间弯起了嘴角:“看来我们所见略同,亲爱的。”

没过多久,喝得大醉的男人们走出了酒馆,他们嘴里骂骂咧咧地,内容也绕不开女人和琐碎的家庭生活,他们在风里根本站不住脚,却东倒西歪地要抢在暴风雪拜访之前回家,他们唱着治安军的军歌,渐行渐远。

终于,暴风雪到来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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